| 發布日期：2019-01-22 09:15:06 來源： 蓉小漂 蓉漂 分享到： |
胡(hu)光俊喜歡稱自己為蜀錦人。
21歲進入蜀錦廠，他從學(xue)徒工做到副廠級干部。在(zai)人生似乎可(ke)以扶搖直(zhi)上(shang)之際，廠子(zi)陡(dou)然倒閉，為養家(jia)糊(hu)口(kou)，他只得在(zai)蒲江(jiang)養豬。
人生大(da)半光陰過去，如今胡(hu)光俊年近70，早該頤養天年，卻再(zai)次因為蜀(shu)錦背上了30多(duo)萬的(de)債務(wu)。
采訪最后，他取下眼鏡，緩慢(man)又悠遠(yuan)的(de)聲音響起，“我們這些(xie)老家(jia)伙已(yi)經盡力了。”
這(zhe)是雙(shuang)流九江鎮鑫坤實業有限公司內一間1300余(yu)平米的(de)廠房，冬日里門前老樹的(de)葉子落得不(bu)剩(sheng)幾片(pian)。當一陣哐當的(de)織機呼吸聲響(xiang)起時，生活里的(de)熱(re)鬧似乎又在瞬(shun)間點燃(ran)。
胡光(guang)俊是這里的把關人。舊歷年翻過去，他(ta)就(jiu)會迎來70歲整壽，但運轉著的二(er)手織機(ji)還提(ti)醒著他(ta)不能停(ting)歇。和隔壁搓(cuo)麻將的大爺不同，胡光(guang)俊手上還管著一個蜀錦研(yan)究所，廠子里的十余人還等著他(ta)發工資。
蜀錦
一(yi)切都還不能停止運(yun)轉(zhuan)。廠里擺放著一(yi)臺花(hua)樓織(zhi)機(ji)(ji)，這(zhe)是(shi)胡光俊與伙(huo)計(ji)們一(yi)起做的一(yi)臺木(mu)質(zhi)機(ji)(ji)子(zi)(zi)。機(ji)(ji)型長(chang)五米(mi)，寬(kuan)兩米(mi)，高三米(mi)，屬第(di)二代織(zhi)機(ji)(ji)。過去織(zhi)蜀錦，幾(ji)個人分屬花(hua)樓上下(xia)，才能帶(dai)動一(yi)臺機(ji)(ji)子(zi)(zi)運(yun)轉(zhuan)。
老(lao)式(shi)的機子已(yi)經化作傳統文化教育和古(gu)代科技展示(shi)品，2008年租下這里(li)的廠房(fang)后(hou)，胡(hu)光(guang)俊的弟(di)弟(di)籌錢買進了幾臺二手織機，邀(yao)請了前(qian)成都蜀(shu)錦廠部分專家、老(lao)藝人組建了成都古(gu)蜀(shu)蜀(shu)錦研究(jiu)所(suo)。當(dang)(dang)機械化的聲(sheng)音哐當(dang)(dang)哐當(dang)(dang)響起時(shi)，生產效(xiao)率才得以慢慢提高。
老式(shi)花樓織機(ji)
與蜀錦打了(le)大半輩子交(jiao)道，胡光(guang)俊(jun)時(shi)(shi)常(chang)假想，倘若時(shi)(shi)光(guang)倒流，他(ta)肯(ken)定不(bu)會再做這(zhe)一行(xing)。但當時(shi)(shi)年少遇蜀錦，也是時(shi)(shi)代背景下(xia)的機緣巧合。
1971年，21歲的(de)知(zhi)青胡光俊從(cong)德昌召(zhao)回成都，被(bei)(bei)分配到蜀錦廠上班。學習勞動(dong)紀律、安全生產(chan)，然(ran)后去最(zui)先進的(de)車間學習技術。后來他(ta)被(bei)(bei)分配操控(kong)半(ban)自動(dong)機(ji)械織機(ji)，當時的(de)機(ji)子(zi)一旦運轉(zhuan)，馬達就飛奔(ben)起來，也沒有(you)自動(dong)剎車控(kong)制系統，全靠人(ren)工控(kong)制。
蜀錦制(zhi)作工具(ju)
廠(chang)里的崗位(wei)眾多(duo)，但胡光俊幾乎都(dou)輪崗做(zuo)了(le)個遍。有一次(ci)廠(chang)里搞建(jian)設(she)需(xu)要(yao)木(mu)材，他(ta)還跑(pao)上(shang)了(le)供銷線(xian)路。學徒工(gong)資低，在外出差(cha)住勤補貼僅一角五分，漸(jian)漸(jian)地(di)他(ta)又從供銷轉回(hui)車間，正式分配工(gong)種。
有(you)人做設計(ji)，有(you)人做機械安裝，而胡光俊則進了穿吊組，需(xu)要將各類花、素(su)織物依序組裝上機生產。當時(shi)他(ta)一眼(yan)看到的是絲線牽扯(che)場景，還有(you)一群(qun)五六(liu)十歲(sui)的老師傅(fu)，瞬間就打了退堂鼓(gu)。
當時年輕氣盛(sheng)，也(ye)不(bu)管找一份工作有多難，他沒去穿吊(diao)組報道，索(suo)性(xing)在家痛快地玩(wan)了三天(tian)。
后來廠辦主任急匆(cong)(cong)匆(cong)(cong)跑來家里(li)找(zhao)他，苦口婆心地勸(quan)說：“教你手藝的(de)(de)師傅(fu)是西南技術最(zui)‘港(gang)’的(de)(de)，現在沒(mei)人(ren)接班，廠里(li)看你年輕肯學才這樣(yang)安排，你學到這門手藝好(hao)啊！”
一生的轉折大概是(shi)始于這句話。
老(lao)師傅的葉子煙暈了一(yi)陣陣煙霧，胡光俊常(chang)(chang)追著師傅問為什么，手上(shang)還得備著煙草。多問幾次(ci)常(chang)(chang)會把師傅的脾(pi)氣引爆(bao)，那(nei)時候他常(chang)(chang)是“眼淚包包的”。但是，“只有問，才能懂。”
絲線
性(xing)格里的(de)執拗因素對他產生(sheng)了很大的(de)影響(xiang)。當時的(de)蜀(shu)錦廠有五百多人，工種(zhong)精細劃分，廠里的(de)每(mei)個人就像一顆螺絲釘，在各(ge)自(zi)的(de)鏈條上(shang)運轉。或許(xu)是從小喜(xi)歡歷史的(de)原因，胡(hu)光俊始(shi)終居安思危，那時起他就知道做一個復合(he)型人才的(de)重要性(xing)。
那個年代嚴(yan)格要求(qiu)上班(ban)時間(jian)不準串崗，他只(zhi)得晚上去找求(qiu)教(jiao)別(bie)的師傅。遺(yi)憾的是，蜀錦設計(ji)的老師傅還未(wei)將多少手藝交給他，人就不在了。
成品
穿(chuan)吊組里有兩個六零(ling)年代的老高中生，是胡光(guang)俊的師兄師姐。他們見胡光(guang)俊勤奮，鼓勵他去(qu)紡專學(xue)院找資(zi)料學(xue)習(xi)理(li)論。那時(shi)成都市(shi)供電緊張，工人都劃片區休息，且城市(shi)公交系統不(bu)完(wan)善。每周(zhou)三(san)，他需要(yao)步行十幾(ji)里地(di)從(cong)青(qing)羊宮(gong)到(dao)三(san)瓦窯，找老師借資(zi)料。
理知識論與實踐操作配合，胡(hu)(hu)光(guang)俊逐漸(jian)掌握了(le)復雜(za)的(de)裝造(zao)技藝。1975年，蜀錦廠(chang)接到了(le)制造(zao)音響喇(la)叭(ba)布的(de)任務。據胡(hu)(hu)光(guang)俊回憶(yi)，當年我國某些音響的(de)喇(la)叭(ba)布依靠進口(kou)，其特殊的(de)工藝在國內還未完(wan)全掌握。
任(ren)務(wu)艱巨，胡光俊的師(shi)傅(fu)和設計師(shi)們組成了試(shi)制喇(la)叭布的攻關小組。可(ke)一次，兩次，上機之(zhi)后試(shi)制都(dou)未成功。裝造一臺織機耗時極(ji)長，同時一旦(dan)失敗(bai)，所(suo)穿(chuan)吊組裝的織機就只(zhi)(zhi)能剪掉，一切又只(zhi)(zhi)得(de)重(zhong)頭(tou)再(zai)來(lai)。可(ke)眼看著上交(jiao)產品(pin)的時間即將(jiang)來(lai)臨(lin)，大家都(dou)犯了愁。
圖紋
時(shi)機(ji)來(lai)得很湊巧。那天胡光俊干完(wan)活路過設計室，門邊(bian)的(de)窗口就像一個(ge)電影(ying)盒子，正實時(shi)播放著(zhu)里邊(bian)一群人(ren)的(de)愁(chou)眉苦(ku)臉。
他(ta)(ta)趴在窗戶邊上聽了一會，腦子里很快盤算(suan)出了結(jie)果。喇叭布的裝(zhuang)造(zao)方案比較特殊，需(xu)要(yao)采用“雙造(zao)”法。他(ta)(ta)站在窗外請求讓他(ta)(ta)說兩(liang)句，設(she)計師(shi)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(ta)(ta)，他(ta)(ta)舉了個(ge)例(li)子，“一個(ge)提(ti)花(hua)機(ji)上有(you)1480個(ge)紋針(zhen)數，將其(qi)分(fen)為兩(liang)區(qu)，1-700為一區(qu)，701-1480為一區(qu)，即把一個(ge)提(ti)花(hua)機(ji)當做兩(liang)個(ge)使用(yong)。最后組(zu)裝上機(ji)，合二為一，即可達到目的(de)。”
師(shi)傅有些吃驚(jing)地(di)望向(xiang)窗口這(zhe)個年輕(qing)的小伙子，拍手(shou)道：“對了(le)，對了(le)。”
最后，攻關小組如期(qi)完成任(ren)務(wu)，并向市(shi)委政府(fu)報喜，填補了(le)這項喇叭布的(de)制(zhi)作工藝空白(bai)。
工人制作蜀錦
那時胡(hu)光俊(jun)(jun)仍然只是蜀錦廠一個(ge)普通的職工，但師傅待(dai)他(ta)的眼光已(yi)經產生了變化。他(ta)的技術(shu)在不斷的磨練與學習中越發(fa)精(jing)進，也慢慢得到(dao)更(geng)多(duo)人(ren)的認可。后來(lai)廠子不斷發(fa)展(zhan)，由五百(bai)多(duo)人(ren)發(fa)展(zhan)至兩千(qian)多(duo)人(ren)，胡(hu)光俊(jun)(jun)也從班組長調(diao)任(ren)(ren)至車間副主任(ren)(ren)、主任(ren)(ren)。后來(lai)由于(yu)廠里需(xu)要蠶絲原料，胡(hu)光俊(jun)(jun)又在廠子聯辦的繅(sao)絲廠擔任(ren)(ren)廠長。
自此，人(ren)生似乎開(kai)始(shi)扶搖直上(shang)。
未曾料到，風(feng)云(yun)突變。
2003年(nian)，廠子陡然倒(dao)閉，剎那間眾人(ren)失(shi)(shi)業(ye)，胡光俊也成了浪潮里的(de)一員。養家糊口的(de)壓(ya)力(li)隨(sui)著失(shi)(shi)業(ye)下崗而愈發(fa)沉重(zhong)，每(mei)個人(ren)都在(zai)尋找自己的(de)出路。
而胡光俊(jun)選(xuan)了一(yi)條匪夷所思的(de)路——養(yang)豬(zhu)(zhu)。他(ta)去到蒲江一(yi)家養(yang)豬(zhu)(zhu)場，每(mei)日周旋于一(yi)頭頭白(bai)花(hua)花(hua)的(de)豬(zhu)(zhu)仔身邊。從副廠級(ji)干部變(bian)成(cheng)飼養(yang)員，落差對(dui)于他(ta)而言卻并不是太(tai)明顯。
魚(yu)水
這得益于他一(yi)直保持(chi)的良好心態(tai)。在廠(chang)里時，他擔任過(guo)(guo)車(che)間主任，做過(guo)(guo)技術(shu)指(zhi)導，在后勤(qin)服(fu)務部賣(mai)過(guo)(guo)飯票、管理過(guo)(guo)宿舍衛生與(yu)廠(chang)區綠化，心態(tai)在起伏(fu)之(zhi)間早已練就。
淡然(ran)處世之間(jian)，他還是個愛打抱不平的(de)(de)人(ren)(ren)。見(jian)了(le)廠里的(de)(de)職工受(shou)到(dao)委(wei)屈，他常會(hui)給他們(men)出頭，也因此被職工投(tou)票選舉為(wei)廠工會(hui)三屆(jie)四(si)屆(jie)工會(hui)委(wei)員、車(che)間(jian)工會(hui)副主席。助人(ren)(ren)和(he)被助之間(jian)成了(le)一條平衡線的(de)(de)兩端，互相(xiang)影響(xiang)。10歲那(nei)年，他在峨眉老家青衣江(jiang)乘船渡河，上(shang)船時(shi)，他誤抓(zhua)到(dao)纖(xian)夫(fu)拉船的(de)(de)纖(xian)繩，一時(shi)之間(jian)人(ren)(ren)懸立半空，只(zhi)得死死抓(zhua)住繩索。腳下水波(bo)滾滾而過，旦(dan)夕之間(jian)人(ren)(ren)就要墜(zhui)入波(bo)濤(tao)。
工人制作中
旁邊一連跑來三個(ge)大(da)人，趕(gan)緊(jin)把他給拽(zhuai)了上(shang)岸(an)，這才(cai)保了一條(tiao)小(xiao)命。時隔(ge)多(duo)年回想起(qi)來，胡光俊(jun)依舊能記(ji)起(qi)當時的驚心動魄。
慢慢地，幫(bang)人一把好像(xiang)也就(jiu)成了習以(yi)為常的事情。只是心中(zhong)一直遺憾的是，父親卻一直因國(guo)民(min)黨起(qi)義軍的身份遇到不少(shao)問(wen)題。80年代(dai)中(zhong)期，在蜀錦廠后勤服務部的胡光俊決(jue)定考電大學(xue)(xue)法律(lv)。白天(tian)上班賣飯票，夜晚上學(xue)(xue)背法律(lv)，三年之后他成功從法學(xue)(xue)專業畢業，幫(bang)助家人擺脫困擾。
經歷(li)的事(shi)情多了，他早已把隨(sui)遇而安當做(zuo)人生(sheng)信條(tiao)。去蒲江養豬，他也只當做(zuo)順其(qi)自然的事(shi)情，像是漫長(chang)人生(sheng)的必經之(zhi)路(lu)，去就去了。
這直接帶來的一個好(hao)處便(bian)是怡然(ran)自(zi)樂(le)。養豬有養豬的樂(le)趣，蜀錦也(ye)有蜀錦的魅力，他(ta)看得開，也(ye)并(bing)不為自(zi)己的當(dang)下(xia)著急(ji)。就算如今年近七旬，他(ta)依舊精(jing)神矍鑠，聲音(yin)亮堂。
哐(kuang)當聲一陣陣傳(chuan)來，胡光俊推(tui)開大(da)門，幾臺織機還在(zai)運(yun)轉著。這是(shi)2008年創立蜀錦研(yan)究(jiu)所時(shi)，購進的(de)一批(pi)二手設(she)備，正(zheng)是(shi)這批(pi)設(she)備支撐了研(yan)究(jiu)所十年來的(de)運(yun)轉。
但一(yi)(yi)路走(zou)來(lai)并不簡單(dan)。蜀錦織(zhi)造技藝有四個工種，六十多道工序，必須由團隊(dui)協作完成。從小樣設(she)計到(dao)上機織(zhi)造再到(dao)出成品，一(yi)(yi)個團隊(dui)前后(hou)得(de)忙活(huo)數月(yue)，甚至數年(nian)。若(ruo)要讓蜀錦走(zou)上市場，又要花費一(yi)(yi)番功夫。
清明上河圖
曾經在蜀錦(jin)(jin)廠分廠任職時，胡光俊(jun)擔心產品銷路困難，也跑過銷售，還積累了(le)不少人脈資源。研究(jiu)所制成的(de)(de)頭一批(pi)蜀錦(jin)(jin)銷售，正是胡光俊(jun)一個(ge)(ge)個(ge)(ge)電話賣(mai)出去(qu)的(de)(de)。他電話預約曾經的(de)(de)客戶，再帶(dai)上(shang)自己的(de)(de)蜀錦(jin)(jin)與市面的(de)(de)蜀錦(jin)(jin)上(shang)門(men)，為一個(ge)(ge)個(ge)(ge)單(dan)位介紹區(qu)分蜀錦(jin)(jin)的(de)(de)工藝特色。
往(wang)復不斷撥出上百個電(dian)話，他用一個多月的(de)(de)時間(jian)跑完了(le)客戶，也拿下了(le)研究(jiu)所的(de)(de)第一筆訂單。在熟人們的(de)(de)口口相傳間(jian)，銷售渠道逐步打開，研究(jiu)所的(de)(de)狀況本該逐步好轉。
織機模(mo)型
一個小(xiao)插曲改(gai)變了現狀。投資(zi)公司臨時撤資(zi)，研(yan)(yan)究所的資(zi)金鏈(lian)條忽(hu)然斷裂，眾(zhong)人被(bei)打了個措(cuo)手(shou)不(bu)及。忽(hu)然之間(jian)，這(zhe)家集生(sheng)產、保護、傳(chuan)承、研(yan)(yan)究與一體(ti)的研(yan)(yan)究所就要面臨分崩離析。
織機若(ruo)停止運(yun)轉時間過長，機器零件會銹蝕，蠶絲會脆斷。雖說是二手(shou)織機，但價格也并不便宜(yi)。而當時一籌(chou)莫展(zhan)的胡光(guang)俊本與(yu)弟弟已經打算(suan)關(guan)掉(diao)研究(jiu)所，索性(xing)將織機當廢鐵賣了。
同樣的場景，似乎又要在胡光俊眼前上演，但(dan)這一(yi)次他一(yi)舉扭轉了局面。
各(ge)色絲線
轉折還是發生(sheng)在(zai)胡(hu)光(guang)俊(jun)的(de)身上。他曾因(yin)蜀錦結識(shi)了四川金笛服飾有(you)(you)限公司的(de)黃萍總經理(li)，二人一見如(ru)故，對于蜀錦也有(you)(you)幾次交流(liu)。
2017年(nian)4月(yue)胡(hu)光俊(jun)接手成都古蜀(shu)(shu)蜀(shu)(shu)錦研究(jiu)所。這在當時(shi)(shi)幾乎(hu)就是(shi)個(ge)爛攤子，除了部分(fen)庫存產(chan)品(pin)，研究(jiu)所內毫(hao)無分(fen)文。正是(shi)在黃萍的(de)支(zhi)持(chi)下(xia)(xia)，胡(hu)光俊(jun)借支(zhi)六(liu)萬(wan)(wan)才按時(shi)(shi)將當月(yue)職員工資兌(dui)現。這位(wei)年(nian)近七十的(de)蜀(shu)(shu)錦人前(qian)后借債近30萬(wan)(wan)，但憑著(zhu)自己的(de)一路堅(jian)持(chi)還(huan)下(xia)(xia)大半，還(huan)順利盤活了蜀(shu)(shu)錦研究(jiu)所。
人活七十古來稀，但胡光(guang)俊心并不(bu)老，他(ta)還想玩(wan)出蜀錦的更(geng)多花樣(yang)。除了(le)大件畫作(zuo)，還有領(ling)帶、耳飾、布藝等各種類(lei)型與(yu)蜀錦結合(he)(he)的元(yuan)素，他(ta)還與(yu)一家漢服(fu)(fu)店合(he)(he)作(zuo)，設(she)計漢代紋(wen)樣(yang)用于服(fu)(fu)飾之上。
織機
但他(ta)的(de)困(kun)擾(rao)也不少。他(ta)說自己現(xian)在(zai)是“眉毛(mao)胡子一(yi)把抓”，文案、銷售(shou)、技術指(zhi)導，什么都在(zai)做(zuo)。缺(que)人(ren)，幾(ji)乎是一(yi)直以(yi)來都攻(gong)不破(po)的(de)難(nan)題。開發創新、宣(xuan)傳包(bao)裝、銷售(shou)，每一(yi)塊都需要有(you)人(ren)來做(zuo)，可現(xian)在(zai)鮮(xian)少有(you)人(ren)愿意選擇(ze)這一(yi)行(xing)。
有(you)人曾堅(jian)(jian)持幾月，也有(you)人曾堅(jian)(jian)持幾天，胡光俊似乎已(yi)經習慣(guan)這樣的場面(mian)，只是他常(chang)說一句話，“我們這些老家(jia)伙(huo)已(yi)經盡力了。”
